风!
风!
风!
逢战必先漫天羽箭压上,秦国箭阵早已名扬山东诸国。
再有强劲弓弩压阵,历经护国学宫的改良,每隔一年,弓弩的强大更甚,左右压阵,落在刚渡河的燕国联军身上。
“该死的秦人,吃我一锤!”
体态甚为魁梧,仲夏时日,肌肉分明的双臂外显,手持一柄大铁锤,筋脉凸起,重达数十斤,乃至上百斤,比成人的头颅都大上甚多。
身披红衣轻甲,冲锋陷阵,挥动手中巨锤,所过之处,一位位同样体格不弱的秦军被击飞,被击杀。
漫天血雨横洒,浸染浑身上下,更是宛若一个血腥之人,宛若一个大杀神。
“那里有情况,调集五丁力士,前往给予绞杀!”
两军交错,见此勇悍兵卒,一位身披重甲的五百人见状,眉目紧锁,那巨汉着实恐怖,不仅力量极强,而且有手中巨锤加持。
所过之处,普通的兵士根本无法拦阻。
不过……山东诸国百家横行,多有精通武道之人在军中,这一点,早就在上将军等人的考量之中,是故,军中也不乏那般之人。
五丁力士!
护国学宫出来的军伍之人!
天生神力的军伍之人!
……
秦中也是有,倒也不着急,顶多有些棘手罢了。
“嗨。”
随身的一位兵士闻声,没有迟疑,快速而应,当即转身离去。
未几,便是四位各自手持狼牙棒的强壮汉子,身披黑色轻甲,找寻目标,冲向那个手持大铁锤的巨汉。
或许,那巨汉的体型超越他们不少。
但……体型的强大与否并不能够决定战局,他们静修五丁妙法,自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内蕴身体之中,当无惧一切。
“杀!”
“杀!”
“……”
四人口中道喝,横冲直撞,挥动手中的狼牙棒,浩瀚之力席卷,所过之处,一位位红衣兵卒倒飞而出,同样的血雨横洒,同样的血腥气息弥漫。
“杀!”
手持大铁锤的那巨汉无惧,直接迎上四人。
叮!叮!叮!
当其时,一道道猛烈的兵器碰撞之音不绝,五人交错在一处,旁边三丈区域内,没有任何双方兵卒靠近。
稍有不慎,便会被巨大的狼牙棒与巨锤扫中,不死也得重伤,而在此战场上,重伤也就等于死伤。
“不过如此,按照层次,此人不过力气大上一些罢了。”
数息之后,四位静修五丁妙法的秦人相视一眼,那人虚张声势,本以为力量极强,碰触之后,才觉得对方力量一般般。
不过比普通人强些,顶多媲美刚踏足先天层次的武者罢了。
虽罕见,可他们四人足以应对,没有迟疑,战场上出现这种人,必须给予绞杀,四人围拢,手中生铁狼牙棒一同击向那巨汉。
“噗!”
一己之力,没有出乎四人的预料,那人的确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四人合力,那巨汉的身形直接倒飞数丈之外,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连带燕国一方的红衣兵卒都被砸到不少。
手中的巨大铁锤更是不知道飞向何处。
“杀!”
四人再次怒喝,五丁妙法对于肉身的体型可不仅仅半点,狂奔数息,直接狼牙棒砸下。
嗡!嗡!嗡!
“武者?”
“百家的人?”
只是,欲要四柄狼牙棒落在那巨汉身上之时,陡然间,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道极寒的剑光,将他们手中的狼牙棒拦阻。
力量涌动,反震四人狼牙棒,连带着四人身形都位置不稳,接连倒退。
四人汇聚一处,感受仍旧从狼牙棒上传来的一丝震动余韵,相视一眼,眉目紧皱,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绝对是一位武者。
实力还相当不错,十有是百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杀!”
虽然此人的实力超越他们四人,可这里是战场,并非是单打独斗,将军都曾言,除非那武者真正的超凡脱俗,否则,面对数十万大军,只有一个下场。
就是死!
“秦中竟然还有你们这样的炼体者?”
手持利刃,霜寒之气涌出体外,体内玄功运转,有感此刻虚空天地间的杂乱之气,白衣男子神色凝重。
武者在数十万兵士攻伐的战场上,的确受到强大的压制,尤其是先天层次中的强者,乃至于化神武者。
因为先天武者与化神武者,之所以强大,便是在于对于天地元气的运用,而铁血战场上,驳乱之气弥生,天地元气更是混乱不堪。
欲要驾驭天地元气,很容易体内运转的玄功将那般元气熔炼体内,如此,异样的力量涌入体内,心神不稳,焉得有强大战力。
倒是那些炼体者,可以无惧那些,因为他们本就鲜少以天地元气施展强大的手段,双手、双脚便是最强大的凭借。
大铁锤是墨家早就看中的人选,若非此刻是秦国和燕国交战,此人早就被墨家收入门下,虽如此,其人对于墨家的理念相当认同。
故而,战场之上,自己一直在关注这里,防止有什么别样的情况发生,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大铁锤天生神力,得到简单的修炼之法,加上手中的大铁锤,一身实力可以媲美刚踏足先天层次的武者。
而面前的这四位秦军,竟然实力也都不弱,而且也是肉身极为强大。
“杀!”
战场之上,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四位手持狼牙棒的壮汉再次相视一眼,极尽全力,向着那白衣剑客杀去。
叮!叮!叮!
又是一阵阵剧烈的病人碰撞之音不绝,白衣剑客未敢强行运转玄功,一身实力未得全部施展,四位壮汉联手之力。
一时之间,竟是相互僵持起来。
俯览整个易水之南的广袤战场上,数十万大军交错一隅,燕国联军分三路南下,更有一路追击李信。
秦国亦是分三路迎上,虽……兵力不显,可战场之上,似非如此。
“上将军,燕国联军不过如此。”
“兵甲不修、器械老旧,那些兵士虽多,可未得战场铁血之洗礼,此刻以露出败退之意。”
极远处的小山头云车之上,身披黑色重甲,王翦正紧紧盯着战场,若然是山脉纵横之地,还可有奇谋。
如今,却是只能够依靠强大的战力,击溃对手。
然后以李信突袭的势头,扰乱燕国联军的军心,如此,其战心必溃散,那个时候,就是秦军大肆追杀他们只是。
云车旁侧,军令司马手持千里镜,也是看向战场。
那是护国学宫刚研制出来不久的东西,以光滑透亮的琉璃制造而成,虽简单,却有别样的功效,数里开外的一切,收拢在眼底。
战场之上,秦军虎狼,有着坚硬的兵器,有着坚韧的甲衣,有着爵位的刺激,焉得是那些刚入军伍不久的燕国诸方之人可比。
若非燕国一方还有些许赵国精锐之人,怕是败退更快。
战线正在快速的向着易水北岸推进,呼喊之音、嘶吼之音、怒骂之音……依稀缭绕在耳边,久久未绝。
历经灭赵大战,眼前的一切很普通平常。
“不得大意。”
“算算时间,李信再有一个时辰,便差不多归来了。”
“传令下去,务必更多的歼灭敌人。”
王翦没有多言,自己所求不仅仅是战胜,更是更深层次将燕国诸方彻底的击溃,让他们接下来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只有这样,才是大王所求的攻灭燕赵。
“喏。”
军司马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云车,前往颁布上将军军令。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易水北岸的联军驻地内,一位位传令官不住往来,将战场上的消息快速传达,也将幕府内的军令快速传达。
“报,秦军箭阵太过刚猛,我等先锋五万人已经损伤大半!”
一人半跪在幕府之上,洪亮之音而起。
“报,秦军强劲弓弩压阵,我等左右先锋六万人难进身!”
有一人慌忙而来,面上带着一缕缕血迹,说道战场情形。
“报,右军主力十万不敌!”
“……”
一则则消息快速的传来,回旋在幕府军帐之内,其内,黑衣裹身的路枕浪站立在沙盘之前,旁侧条案后,太子殿下静默不语。
“再探再报!”
“……”
耳边那般传令之言不绝,路枕浪斗篷遮掩,却是未显神容痕迹,可言语中的一丝焦灼仍旧可显心迹。
“先前殿下曾问,何以秦军不在我等渡河的时候,做半渡击之之策。”
“果然那般,我等必败,且难以南下,而秦军不仅没有在我等渡河的时候拦阻,反而任由我等布好诸般阵势,与我等正面一战。”
“而今,路枕浪算是明矣!”
长叹一声,路枕浪浑身隐现别样的赤红玄光,呼吸之后,消失不见,语落,再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如今,自己是明悟了。
是想通了。
“何也?”
燕丹那更显疲惫与沧桑的神容上,闻此语,艰难的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的拱手一礼,探询路枕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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