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可为雷霆之要诀。”
“以超出敌人反应的速度对敌人进行雷霆一般的打击,集中强大兵力,速度给予攻伐,则奇袭无有不成,此法不拘泥于常理,正奇堪为相辅!”
“护国学宫内所学果然非凡,只可惜……某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前往护国学宫以观教导。”
南阳之地,鲁阳之城,王贲驻扎五万大军在此已经数月了,屈指一算,距离冬日也已经没有多久了,按照先前在咸阳宫大王跟前立下的言语。
自己定是要在冬日之前拿下颍川郡,平乱颍川郡,方为所得,似乎……也到了该动的时候了。
数月来,自己兵马虽未动,可对于颍川郡上下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流沙、百家、燕赵游侠、旧韩老世族……均在其列。
如今的颍川郡内,虽然一切都在流沙为首的势力掌控之中,可……颍川郡的根基已经浮动,除却那些极力抗秦的游侠、世族以外,庶民并不如此。
秦国灭韩,分给庶民土地给予耕种,更是有中央学宫派遣的精通耕种之人前来教导,秦法耕战有功,甚至于可得爵位,那是实打实的东西。
而今,在颍川郡被流沙等人占领之后,一切诸般,全部归于旧韩原先的模样,世族将所有的土地收回,奴役庶民,收走其这一两年积蓄的钱财货物。
此般种种,在自己派遣专人的有心推动之下,除却流沙等人牢牢把持的新郑以外诸多城池,尽皆受到影响,其内已然混乱不堪。
诸方势力,流沙虽为首,那位来至鬼谷纵横的卫庄虽为首,可……也仅仅是为首,并非真正的统御诸方,规范一切。
这般……颍川郡的诸方势力在王贲眼中,不过一盘散沙罢了,鬼谷纵横又有何惧?
自己唯一较为担心的就是,若是平乱颍川郡,那些燕赵游侠、百家之人……不会真正的一网打尽,千年以来,存在一战全军覆没的精锐之师,却没有一战全军覆没的游侠之人。
而大王对于那些游侠之人的愤怒和不满,朝野皆知,是故,王贲一直在思忖尽可能的万全之策,如今,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口中念叨手里书籍上的奇异之言,赞叹不已,目光在自己的随军司马身上不住闪过去,护国学宫,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是……武真侯离开咸阳前,在护国学宫讲武堂内的教导所言,我等所留存的笔记,讲武堂上,武真侯对将军千里奔袭楚国,给予很大的赞誉。”
“而且言语,此战法若是用的好,颇为大用!”
随军司马甚为年轻,乃是护国学宫前来的试炼之人,原本正在研习学宫的功课,却是被王贲将军看到,便是有了先前之语。
“哈哈,武真侯过誉了。”
“若论此法,数年前,武真侯同我父攻打赵国的时候,单独率领一支大军,南下白陉口,奇袭白陉口,借助昊天之力,一战功成。”
“王贲率军奇袭楚国,不过效仿也。”
身披黑色重家,幕府军帐内,王贲朗朗一笑,放下手里的文书,不得不承认,从护国学宫出来的学员,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非普通兵卒可以媲美。
虽然想要出现武安君那般的诸夏名将艰难,但……普通的军将、前后将军还是不为问题的,而这个层次,正是军中支柱性存在。
武真侯多年前设立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当初自己也并不在意,如今果然为国之重器。
只要护国学宫不出问题,那么,大秦便不会缺少能打仗的将军,便不会缺少能够征战四方的将军,仅此一功,武真侯可为彻侯。
更不用说,武真侯自身也有颇大功勋。
“将军,如今距离冬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从咸阳前来的使者都有两次了。”
随军司马微微一笑,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落在幕府一侧的沙盘之上,那里……颍川郡的一切清晰可见,无论是一个个大小的县府和村落,还是一条条河流与一座座丘陵,尽皆在其上显示。
数月之功,尽皆在王贲少将军心中。
无论如何谋划,也该兵动了。
“哈哈哈,颍川郡……早已在本将军掌握之中。”
王贲又是朗朗大笑,颍川郡之事,涉及灭魏之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轻视的,先前跟随父亲灭赵,所得功勋不过晋爵三更之列。
若然灭国之功!
起码也是少上造的高爵!
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是夜!
兵马齐动,历经数月的修养,数万重甲轻骑兵归位!
次日,出南阳鲁阳之城,奇袭颍川郡,攻克宝丰之城。
而后黑色的洪流沿着汝水,一路南下,奇袭昆阳、舞阳之城,所过之处,一座座城池均不堪一击,纵然提前收到消息,亦是不清楚自己的行军路线,被轻而易举的击溃。
不仅如此,得知王贲兵动,整个颍川郡的兵力收缩,以至于王贲行军攻占临颍之地,更是鲜少遇到阻碍,七日后,攻占鄢陵之地。
“将军,杨端和将军已经传信,一支五万大军的兵马汇聚在漳水荥阳之地,足堪所用!”
“将军,三川郡的三万大军已经汇聚在登封之地,足堪所用!”
“……”
十日之后,行军千里,一路连续攻克诸多城池,驻扎在鄢陵之地,距离颍川郡如今的核心新郑不过一条洧水相连,若然急行军,数日可到。
而这里,便是自己一直所谋之地。
听着下方一位位行军侍者所言,王贲面上大喜,即如此,颍川郡之事,已然功成大半,目下……沙盘上,也就剩下一个新郑之地。
新郑之城!
再一次的热闹起来了,随着秦将王贲再一次奇袭颍川郡各大城池,边缘所在的城池老世族尽皆的前往新郑,连带守城兵力,也全部的汇聚新郑。
实在是单独的对抗秦将王贲,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待在新郑这里,坐拥十多万大军,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人员汇聚,新郑竟是不自觉的拥挤起来。
“那王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从宝丰之城,到如今驻扎的鄢陵之地,都只是颍川郡外围的城池,于我等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可……现在我等汇聚一处。”
“他区区五万兵马,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出言的是旧韩老世族段氏一族的一位军将,颍川郡起事的时候,段氏一族献出不小的力气,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兵器诸般,都有相当大的份量。
新郑城主府的厅堂之内,诸方势力汇聚,正中央更是陈列一座精致的颍川郡沙盘,其上,已然将王贲的行军路线标注清晰。
一开始,本以为王贲想要直接攻入颍川郡核心之地,直接攻占新郑,如此,颍川郡可就危矣,似乎……并非那般。
“哼,现在距离冬日,可就不过五七日了,当日大言不惭要平乱颍川郡,如今,我等还在这里,王贲奈何得了我等?”
“待冬日之后,以秦国之法,王贲自当取死。”
旁边一人出言,对于兵战之事,其实并不关心,如今他们只需要坚持到冬日之后,就行了,按照先前咸阳内的传闻,王贲在冬日之前,拿不下颍川郡,便会自动取死。
只要王贲一死,颍川郡这里,复归原先模样。
“哈哈哈,不错,我等新郑这里,有足够的粮草,还有十多万大军,除非嬴政派出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前来,否则,我等何惧?”
紧随先前那人之语,又一人朗朗笑言。
“可王贲乃兵家将才,秦法之下,纵然其父为秦国上将军王翦,亦是无用,难道真的就不前来新郑这里?现在驻扎在鄢陵之地那里何用?”
有人欢喜,亦是有人愁容满面,对于王贲的名声,他们也是清楚的,夏日奇袭楚国,已然表现出足够将帅之才。
若是说直接取死,应该不太可能。
但现在王贲驻扎在鄢陵之地,对于新郑这里,没有任何手段,岂非怪哉?
“卫庄先生呢?”
“他为鬼谷弟子,应该能够看出秦将王贲此举是否有深意,果然取死之道,我等也该一谋它事。”
诸方势力汇聚于此,当初起事的时候,约定乃是流沙卫庄为首的,只是……现在他似是不在这里,以其谋略,堪为大才。
一人出言,为今之计,乃是要一览秦将王贲此举深意,否则,自己是绝对不相信,王贲是主动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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