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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五大夫(求票票)
    阴阳家的确无需过于关注,但同为道者一脉的人宗却不得不提。

    赤松子就座,话题转移至人宗身上,近些时日,人宗的人前往天宗不少,所言所语自己虽不欲理会,但天人二宗终究一脉相承。

    “人宗!”

    “他们找过师兄?”

    天宗的根基地在巴郡之内,人宗的根基地在南阳之内,随着南阳郡的整治,秦法横行,如果人宗同天宗一般避世苦修,不惨和诸夏之时,自当无忧。

    但人宗奉行入世之道,近来更是多与游侠之人纠缠,仅仅被罗掌握的都有不少,若非天人二宗一体,而自己又是出身天宗,怕是人宗早就被罗寻到了。

    “人宗逍遥子上个月找过我,言语,师弟你在南阳所颁行之法太过于苛刻,对于人宗的发展有着极大的不利,而且对于南阳一地的百家也有极大束缚。”

    “所以,他们想要你放松一二。”

    赤松子没有隐瞒,说道此事,对于这般事,自己本不想要说的,但是涉及人宗,也算是道家之事,而且逍遥子也算是自己同辈之人。

    以师弟如今秦国关内侯的身份,略微开一面,应该不难。

    “放松一二?”

    “三百年前,天人二宗分,天宗避世超凡,人宗入世苦修,既然入世,那就要遵循入世的道理,宗门所在,田产自有耕种,以往之地在韩国统御之时,倒是免除了赋税。”

    “还有农家、墨家的人,先前庇护于士族麾下,诸般赋税不存,如今秦法之下,一视同仁,旁的民众可以接受,缘何人宗与百家不行!”

    当初自己被赐封武真君的时候,在天宗方圆有三百里之地,算是天宗的食邑之所,故而,天宗倒是没有这个忧愁,加持天宗避世苦修,也令秦廷上下放心。

    但南阳一地的人宗、百家可就截然不同!

    先前缘由韩国自身的缘故,他们所拥有的土地没有半点赋税上缴,如今秦法管制,需要上缴了,却是不乐意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局面。

    所以,自从南阳守叶腾整治南阳一地的时候,面对人宗与百家的略微抵抗,也有上禀,碍于人数稀少,相对于整个南阳地数十万、上百万之人不多,一开始并未理会。

    但今年以来,南洋大治,以往的小患倒是蹦了出来,人宗与百家抵触秦法,暗地里仍与韩国老士族接触,这些自己都看在眼中。

    若非自己在,怕是南阳守腾早就对他们下手了,人宗与百家并无悟虚而返的玄关武者出现,面对军力攻伐,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抵抗之力。

    “人宗多修炼之人,于耕种之事,怕是不擅长,若然同其余民众一样看待,的确有些艰难。”

    “不如减轻些许如何?”

    自从秦国在数十年前经营巴郡之后,秦法也是到了巴郡,凡秦国之人,都要上交赋税、服役,但缘由巴郡的人口稀少,故而数十年来,在服役与赋税之上,倒是轻缓许多。

    加上天宗根基所在在巴郡山林深处,是故,并无此等之事侵扰。

    但人宗根基距离南阳繁华之所不远,以往韩国治理的时候,对于百家有优待,是故,人宗无所谓,但现在秦法遍及南阳,倒是艰难了。

    人宗周围也有田亩,以为吃食所用,按照秦法,确是要给予上交赋税等,但人宗多修炼之人,若为耕种,怕是不妥。

    “秦国之内,想要免除赋税、徭役之苦,莫不师兄忘记了另一件事?”

    “以人宗的实力想要做到,那是轻而易举。”

    秦法或许有些严厉,但身为公平,对于任何一种事情,都有解决之法,如果不想要上交赋税,乃至徭役之苦,当然可以,只要能够做到一件事,轻而易举。

    “师弟是说……!”

    赤松子有感,明悟师弟所言,那个法子虽不错,但以人宗的性子,怕也是难为。

    天宗眼中,诸夏各国都是一样,但人宗却是对秦国有不小的敌意,要让他们做到那些,怕是比起赋税、徭役更为艰难。

    “公子,太乙山观妙台,普通的先天武者还真到不了!”

    酉时中段,赤松子、周清一行人便是从山下酒肆而出,身法运转,涌入旁侧的山林深处,循着固定的路线,御风身法施展,踏着一株株轻软的枝干,飘向远方。

    周清直接踏空行进,每一步迈出,都不紧不慢的在前,云舒、弄玉则是周身玄光闪烁,紧紧跟随,以她们现在的修为境界,登临观妙台不是难事。

    师兄赤松子、小灵二人也是轻松如意。

    仅仅这般赶路,都需要近半个时辰,若非道家以擅长修炼内力著称,怕是也受不了这等消耗,清晨的太行山内,云雾飘渺,鸟兽齐鸣,夏日时节,凉风袭人。

    孤峰独立百丈,四周无所凭借,踏风前进,高台平整,那里一隅的凉亭之内,已然有人影闪烁,踏足其上,一股独特的韵味侵袭。

    三百年来,每隔五年,天人二宗的掌门便是在此地论道,印证高下,其内不乏有道家的高人先贤,一代代论道,气息残留,自有不同。

    “木山师兄!”

    诸人相见,拱手道礼,此次人宗前来的只有三人,人宗掌门木山子,身侧则是逍遥子与一位陌生的年轻道者,赤松子近前一礼。

    “赤松师弟,玄清师弟,你们都来了。”

    木山子一身浅灰色的道袍着身,束发而冠,须发皆白,不过看上去仍挺有精神的,手持长剑,亦是近前一礼,再次相见,代表着又有五年过去了。

    将目光从赤松子身上挪开,对着玄清子也是点点头,想不到此时应该坐镇南阳灭韩的玄清子也来到了这里,看来一路北上的传闻是真的了。

    秦国对于灭韩也是有迟缓的。

    “木山师兄,逍遥师兄!”

    周清也是道礼。

    “木山师伯、逍遥师伯!”

    小灵随后也是道礼。

    “赤松师兄,近年来,你们天宗真可谓是天才汇聚,玄清师弟就不说了,眼前的小灵师侄,还有上次天宗一行,所闻的晓梦师妹。”

    逍遥子素服长袍,看着此刻赤松子身边的小灵,上次去天宗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年岁如此,便已经临近化神,可为天才。

    还有被北冥子前辈收为弟子的晓梦师妹,年岁更小亦是如此。

    至于眼前的玄清师弟,一身的修为早就破入玄关,登临诸夏绝颠了。

    “逍遥师弟过誉了,道法自然,众生如旧,千年以来,天才不知数,但能够登临道路的鲜矣。”

    “祖师当年耄耋修行,一跃登临万物,可为明证,关尹子天命修行,短短数十年,合道归元,可为明证,能否将来有所成,方位正理。”

    天才虽多,不过在玄关之前的修炼方便些许,但玄关之前的武者,道家天人二宗并不缺少,每一代,道家都有许多化神武者坐镇。

    但对于道家天人二宗来说,能够出现玄关武者,才是重点。

    如同儒家也是一样,儒家之内,派系林立,唯有玄关武者才能够统合儒家,近百年前的孟轲便是如此,一举定下儒家现今谋略。

    “赤松师弟,五年之前,我观你的修为已经隐有突破,莫不现在已经成功破入阴阳无极?”

    木山子倒是没有多言,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本源都还是道者,任何一宗的强大,都代表两宗的强大,因为道理划分阴阳,这是逃不过的。

    近距离有感赤松子的修为,木山子为之惊讶,语落,更是赞叹不绝,面上也是有些淡淡的遗憾。

    “数年前曾得师尊指点一二,侥幸有所悟。”

    赤松子颔首以对,并未隐瞒。

    “师弟能够再有所进,当是道家之幸,想来寿元也能够增加些许。”

    “我却是难以寸进了,此次太乙论战之后,怕是要坐生死玄关了,成则出,败则归于虚冥。”

    “若然生死关败,下次太乙论战的当是逍遥师弟!”

    生死无常,木山子倒也不悲伤,只是有些失落而已,追寻道者之路,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好在近年来,人宗也收了不少好苗子,传承有望。

    一边徐徐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旁侧的逍遥子,人宗之内,能够继承大位的也就逍遥子了,木虚子虽也不错,但道心不稳。

    “师兄,道海无涯,此生我怕也是玄关无望。”

    “虽得阴阳无极,不过枯坐些许岁月罢了。”

    生死无常,但生死有请,天宗无情之道,乃是太上无情,非为无情,赤松子轻叹一声,千年以来,无数道者追寻至高,但无一人功成。

    好在天宗之内,有师弟出现,有了些许希望,传承无忧,自己也没有太多伤心。

    “师弟所言甚是。”

    “然,人宗入世,逢如此时局,颇有不稳,今日木山还有一个请求,望玄清师弟看在天人一体,能够体谅一二。”

    木山子对着赤松子又是一礼,旋即,身躯一转,将目光看向周清。

    如今值得自己牵挂的不多,人宗决然位列首位,秦国整治南阳郡,百家为之遭殃,人宗也在其内,而玄清师弟添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处理此事,怕是容易至极。

    若可解决人宗烦恼,纵然闭关,也当无牵无挂。

    “可是为了南阳之事?”

    于人宗此问,先前周清已经有了预料,但是未曾想到,木山子会这般的提出来。

    “不错。”

    木山子同身侧的逍遥子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人宗欲要反对大秦一天下大势?”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缓步于观妙台上,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归根到底不是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将其解决,还得从人宗自身入手。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诸夏凡俗朝代的轮转不过过眼云烟,于我等道者来说更是小年也。”

    “人宗从不掺和大秦一天下之事,也不掺和山东六国之事。”

    “然,秦国法理却有苛刻之所在!”

    木山子长叹道,无论是韩国,还是秦国,在自己眼中都是一样,如此,自然也谈不上反对不反对,赞同不赞同。

    “逍遥师兄呢?”

    于木山子之言,周清不做评价,灵觉笼罩其身,其人寿元有限,不过数年,接下来执掌人宗的可是这位逍遥子师兄。

    “自是遵从木山师兄之语。”

    逍遥子沉思数息,徐徐而应。

    “不知这位是?”

    周清将目光看向木山子此行所带来的一位年轻人,二十上下,但一身的修为却是可以,也已经达到先天巅峰层次,距离化神不远。

    “妙闻,见过玄清师叔!”

    木山子轻轻一笑,倒是忘了这么一桩事,此为自己所看重的一位人宗后辈,品行醇厚,道心稳固,天资亦是不俗,破入化神应不成问题,可堪大任。

    “妙闻见过玄清师叔!”

    着一袭深青色的道袍,发丝束冠,眉目清静自然,颇为俊朗,一身的道家玄功很是稳固,无怪乎木山子此次将其带来观妙台。

    “你……很好。”

    “欲要解决如今南阳之地人宗的困境,玄清倒是有一法,若然木山师兄觉得可以,一切自当无忧,否则,玄清虽为关内侯,也难相为。”

    对着妙闻点点头,双眸闪烁浅浅的紫色玄光,看向木山子,道出应对之法。

    “玄清师弟自当明言。”

    木山子言语有些希冀。

    人宗根基之地处于南阳,而南阳之所先前为韩国,人宗无需考虑太多,但如今是秦国了,一切就变了模样,法理之下,一切都必须改变。

    无论是赋税、徭役,亦或者钱财等物,突然袭来,人宗难以应对,更有一点,便是秦国对于游侠之风的禁锢,对于武者的管控,于入世的人宗武者限制极大。

    “人宗入世,行走诸夏,何不入秦为官乎?”

    “以祖师留下的遗泽,无论是为政,还是从军,不出意外,获取秦国的爵位轻而易举,而只需要达到五大夫的爵位,便可食邑三百家!”

    “如此,人宗内只需要一人达到此等爵位,便可没有那般的侵扰,木山师兄,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