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化神的实力,修行的气息……不为道化阴阳,不足救他们,无用之力。”
“嗯?”
“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是火魅术?”
“她修炼的有火魅术?”
“火魅术!”
“诸夏间倒也非总督府只有那般秘术的传承,她修炼的水准不低,医道气息,她身上有百花百草的气息。”
“……”
河上手持铁锄头,已经在寻定的风水下下之地挖坑了,十多个人的大坑,挖起来不为费事。
锄头不住落下,动静之间,便是一份份小堆的泥土飞出,落于大坑四周,待会还要用的。
来人了?
无需芈心所言,都能感觉到。
她的年岁不大,金发碧眸……异邦之人,已经是化神境界了,还真是罕见,算得上行走关中以来,所见最为年轻的化神存在了。
还是一位女子。
一位美女,她的姿容身段很好。
所修……非异邦传承,是诸夏传承。
是百家谁的传承?
医家!
医家传承?
不好说。
也不重要。
她想要救那些人,以她的实力还做不到,封镇大穴,封镇六识,不过拦阻一二十个呼吸罢了。
生死符印的力量,消磨他们的一体三元,就算经络大穴封镇,也不会安稳的。
还能够根据血气的沸腾,阴阳五行气息的变化而变动,除非有手段直接清静他们的一颗心。
让他们臻至清静境界,可以硬抗生死符印之力。
也只是硬抗。
除非他能够永远的保持清静之心,否则,生死符印的力量不会停止,直到那人生机全无。
“火魅术!”
“焰灵姑娘所修……就有火魅术吧?阳滋公主也说过,他也=曾尝试修炼火魅术,却无所成。”
“……”
芈心点点头。
河上说她救不了那些人,那就肯定救不了。
救人?
这人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救人?
好人、坏人都不看的?
河上所言的火魅术之名,自己听过,还了解不少,总督府的焰灵姑娘,一体所修就是火魅术。
火魅术还是焰灵姑娘的成名绝技。
是一种高超的灵觉驾驭之法,更多用来施展媚术,用来施展幻境,迷惑对手。
果然修炼圆满,对敌之时,不需要动手,就能让敌人自溃,防不胜防,威能很强。
当然。
若是修炼的寻常,威能则有限。
河上说诸夏间除了总督府,还有火魅术的传承?百越?越地?其她人?自己就不清楚。
既然那位金发女子所做无用功,就任由她折腾吧,再有片刻,那些人就该全部死了。
就可以全部埋坑里了。
“……”
“噗……,好难受,救……就我……,救……救我……。”
“好痛苦啊!”
“啊……。”
“救……。”
“……”
伴随一道刺心的怒吼扬起,一位刚被自己封镇六识穴位、胸腹大穴的男子骤然体内传出不住的闷哼之声。
继而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股鲜血从体内较深的伤口直接喷出,口中也是吐出大口大口的暗红色鲜血。
一手伸出,抓向虚空,极力的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握不住,脑袋也蓦地扬起。
呼吸之后,在金发女子的一双无比焦急的眼神中,那人重重的躺在泥泞大抵上,生机快速消散,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流出。
“救……救我……”
“我……我不想死!”
“那三人……不是我杀的,不是……不是我杀的。”
“真不是我杀的。”
“……”
“救……救我!”
“啊……,救我……”
“……”
登时。
另外一位被金发女子点中周身紧要穴位的男子伸手用力薅下最后一束头发,仰天长啸,血红大眼瞪得浑圆。
那三个人不是自己杀的。
为何……为何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自己真的不想死,自己都没有杀他们,为何要杀自己。
满满的不甘。
满满的愤怒。
满满的后悔。
满满的痛苦。
……
血气沸腾,体内劲力乱窜,直接崩开穴位内力的封镇,刹那间,更为猛烈的疼痛、瘙痒、火热……席卷浑身上下。
周身各处伤口喷出鲜血,一道怒吼,生机快速消散。
“……”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们……你们明明没有中毒,你们怎么会这样?”
“你们体内的力量好乱,那不是你们的力量,是谁……是谁留在你们体内的。”
“……”
“极寒的力量,是谁?”
“……”
“化神的气息,你……,你怎么样?”
“……”
金发女子娇容大惊失色。
自己刚将他们的脉搏诊断完毕,尚未有结果,他们……就这样了?就这样死了?
他们的脉搏很乱。
中毒的迹象……不像。
内力进入他们体内,能够感觉一股极强的阴寒之力在他们体内肆虐,莫不是那股阴寒之力的缘故?
为何他们会喊热?
……
奈何!
这二人就这样死了。
浑身上下,鲜血横流,脏腑内碎,吐血而亡。
是谁……是谁这么狠辣的手段!
他们体内的阴寒之力很强,应该是化神层次的力量,绝非玄关层次,既然是化神层次出手,若是有仇,直接将他们杀了不就好了?
为何要让他们受这样的痛苦?
要这样折磨他们?
杀人?
杀谁了?
三个人?
远处,的确还有三具尸体!
可!
现在还有人活着,若可……当将他们救回来,灵觉有感,视线落于丈许开外……化神的气息。
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没有注意到。
一步踏出,直接走了过去。
那人!
身上的黄色衣衫有些褴褛,大体还算完整,只是……他……好像也在承受痛苦?
他体内也有那股力量?
此人的气息不弱的,受伤了?若是不受伤,不会比自己差的,他……都如此了?
“……”
“生死符印,在下……在下中了生死符印。”
“生死符!”
“救……,救我!”
“……”
黄衣男子神容狰狞无比,满头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裳满是泥土,双眸通红无比,嘴角不住流出鲜血。
躺靠在大地上,欲要依靠内力将生死符镇压,奈何……丹田已经溃散,没有丝毫内力了。
然!
生死符印的力量还在,顺着自己的经络、血气,游走浑身上下,明明是至阴极寒的力量,却给自己烧死一样的感觉。
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
想着生死符的传闻,李晟惨笑一声,自己今日估计难逃一劫了,看着走进的金发女子,蓦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渴望。
“生死符印?”
“生死符?”
“这……,那是什么手段?”
“救你!”
“我为你诊脉!”
“……”
金发女子念叨一声,生死符?
从未听师尊说过,根据刚才自己的切脉,那二人并未中毒,而是体内一股至阴极寒的力量作怪。
让他们痛苦不已。
让他们难以忍受。
这人化神之力,也是如此?
生死符印?
生死符!
伸手便是探向那人的手臂,既然是至阴极寒的力量,自己……自己所修火魅术,算得上份属炙热罡阳之力。
不知是否有用!
“生死符!”
“我来看看!”
“李晟,看来你的运气不好。”
“……”
忽而。
虚空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嗯?”
金发女子闻此,抬首看过去,六尺开外,直接多了一人,他……自己竟然没有感应到他是如何出现的?
“……”
“仲孙……仲孙前辈!”
“救……救我!”
“……”
艰难的转了一下脑袋,李晟看过去,看向来人,血红双眸一瞬间绽放亮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一下子坐了起来,更是作势想要起来。
是仲孙玄华!
是仲孙前辈。
他!
他来了!
有传他进入关中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仲孙玄华还未突破玄关的时候,自己与他还曾吃酒数次。
关系尚可。
仲孙玄华,他来了。
他玄关层次的力量,当可救自己,一定可以救自己,百家高人所言,欲要镇压、化去生死符印的力量。
唯有超越施展之人一个层次的实力,才有可能。
那疑似道家天宗的女子,不过化神,仲孙玄华已经玄关,绝对可以救……救自己。
“金发碧眸,医家气息。”
“你……跑的倒是不慢。”
“……”
“生死符印!”
“我也只是听闻过那般手段,还未真正见识过,让我瞧瞧!”
“……”
前来之人,一身灰白相间的劲装长衫,素净无比,束发木冠,形貌清瘦,须发灰黑,观之有年岁,又无比的精神。
体态欣长,一步踏出,出现在李晟跟前,扫着身边的金发女子一眼,上下端量,微微一笑。
旋即,抬手一掌落在李晟的脑袋上。
“……”
“好奇特的力量,至阴极寒,阴阳万变,化入你的三元,勾连你一体经络百脉。”
“怪不得你无法压制它。”
“以我之力,虽可压制它,若说将它现在就化去,有些难,需要……需要时间。”
“生死符印!”
“是道家的传承,你……你们怎么会碰到道家的人,能够将力量入微如此,那人的实力不弱。”
“手段……着实狠辣了一些。”
“嗯?”
“远处的三人,有一个小姑娘,她身上气息不弱,是化神层次,李晟……不要告诉我,是那个小姑娘出的手?”
“……”
“除你之外,其他人已经没救了,就算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他们的本源已经被重创了。”
“你……经络断裂,脏腑受创,丹田溃散,若非如此,以生死符的力量,你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生死符印!”
“生死符!”
“你的丹田内力不存,生死符对你而言……起作用不会很快。”
“……”
“李晟,你……你也艰难了。”
“非有一等一的丹药,否则,你的伤势不可能恢复的。”
“……”
玄关之力,经由李晟的头顶穴位,流转浑身上下,仲孙玄华直接将那股至阴极寒的力量镇压。
将李晟体内的混乱之力镇压。
霎时。
李晟只觉万般艰难散去。
伤势、丹田……在性命面前都微不足道,只要还活着,一些事情……总会有机会的。
果然性命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咻!咻!咻!
“仲孙前辈!”
“金发妖女,是你……你果然在这里。”
“异邦妖女!”
“仲孙前辈,就是她……就是她一路上杀了我们好多兄弟,妖女,今日仲孙前辈在此,看你如何逃!”
“……”
“妖女,今日看你如何逃!”
“看你如何逃!”
“妖女,这是你的同伴吧,今日你们就死在一处吧!”
“……”
是时。
一道道破空声从远处的山林传来,一道道小小的身影腾挪跳跃,由远而近,身影逐步变大,一道道声音也随风飘来。
“……”
金发女子见状,秀眉挑起,轻捋肩头的药篓,警惕的看向那些人,刚才自己就因那些人追自己,所以山林逃窜。
以自己的身法,应该甩掉他们了。
他们怎么还可以跟来。
仲孙玄华?
没听说过。
就是正在救那位黄衣男子的人。
他的实力,很强!
自己感应不到。
化神圆满?
玄关?
难料!
同伴?
碧眸微缩,看向被那些人擒拿手中的一位黑衣男子,他……他真是有病,啥也不会,就会吃、就会喝……跟着自己做什么?
偏偏每一次自己将他甩开之后,不要半天功夫,他……他又找上来了,令人烦不胜烦。
好在他还算老实。
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和想法,勉强留着他在身边,虽如此,每离开一个村子,还是直接甩开他。
他!
他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就……还能找到自己,真是服了他。
先前,遇到那些人的时候,都让他先跑了,还是……没跑掉?还是被人抓着了?
他!
就他这样的人,在关中行走现在才出事,都算他命大。
“嘿嘿,我正要跑……他们就追上来了。”
“结果……没跑掉。”
“……”
“这位兄弟,能否……能否放开在下,在下……在下想要喝酒了。”
“……”
黑衣黑发,放浪形骸。
原本头上的发冠还算规矩,而今……凌乱不堪,宛若披头散发,如同一只小鸡似的被一人拎着手中。
更为面上红肿一片,眼圈都黑了一只,左脸都肿了起来,黑色的衣衫上都多了许多脚印。
瞧着不远处的金发女子,黑衣男子不由笑道,而后觉得姿势不太好,看向还在拎着自己的那人。
说着,又瞧着临近处另外一人,自己的酒葫芦被他拿在手中。
“喝酒?”
“都快死了,喝个屁!”
“滚!”
“废物一个!”
“……”
一路拎着手中的废物,一点内力没有,还不抗揍,本想要直接杀了他,又觉可以当做人质。
现在,仲孙前辈在此。
人质,无所谓了。
这个黑衣人跑不掉。
那个金发妖女……也跑不掉。
都得死!
都得为死去的那些兄弟们偿命!
怒骂一声,重重一脚揣向手中拎着的黑衣男子,直接将其踹到那金发妖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