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虚而返!
玄关超凡!
诸夏间,能够位列此境的人,无一不是诸子百家的一位位顶尖存在,诸子百家的许多开创之人,都是那个境界的。
可!
可……!
不能够才是。
不可能才是!
这个少年人……他……他才多大?
也能踏空而立了?
也能凌虚御风了?
他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
自己数岁就开始苦修,临近二十岁的时候,才修炼到先天顶尖的层次,然……放在诸子百家,也是不多的好手。
为突破化神,自己……寻找良机。
足足寻找了十多年,在一颗丹药的助力下,破开枷锁,踏足化神,所想在五十岁左右踏足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
将来也有望一窥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
成为一位那样的顶尖强者!
到了那个境界,那些人也不能对自己吆五喝六,再也不能对自己趾高气昂。
可!
这个少年人……他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怎么可能!
根本不可能才是!
十多岁的一位玄关强者存在?
身边这个实力丝毫不逊色自己的少女,她……这般年岁就踏足这般境界,将来?
自己……自己刚入关中不久,事情还没开始做,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三人?想着先前的所思所谋……。
似乎……别样可笑!
“河上师兄!”
芈心和河上怎么出来了?
自己可以应对这五人的,他们的实力比自己想的弱上不少,如果这个赵岩可以更强一些,就好了。
接下来还有机会出手?
自己倒是有不小的期待。
以前,都是焰灵姑娘施展天魔力场,演化真幻之境,以莫大之力模拟一位位对手,虽说也能够令一身手段得到历练。
感觉不一样的。
就算这五人的实力一般般,那种感觉也是不一样。
“莫负!”
“你真厉害,这五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芈心脚踏冰雪大地,夜幕之下,早已经霜冻一片,下午略有泥软的大地,直接变得坚硬无比。
莫负和那五人动手,自己都看着的。
换做自己?
做不到的。
也不行的。
“是他们太弱了一些,我还没有用力,他们就全部这样了。”
许莫负微微一笑,秀首轻轻摇动。
自己一身之力,到现在顶多动用了一半实力,若是早知他们是这样的水准,连一半都无需。
“……”
临近不远,呆呆站立的赵岩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听得此言,忍不住双拳紧握。
修行数十年,而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样说道。
实在是难以忍受。
但!
又不得不忍受。
“告诉我你的选择?”
河上走到那个赵岩面前,火球悬空,光芒落下,五尺之地,看向此人,生与死现在还在他手中。
若非必要,自己也不会杀人的。
“河上?”
“你……,你不叫黄庭。”
“河上?”
“是你?”
“是你!”
“帝国武真郡侯……弟子?”
“武真郡侯的弟子?”
“是你!”
“你……你们是道家天宗的人。”
“武真郡侯的弟子。”
“……”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
“……”
忽而。
赵岩骇然一眼,双眸瞪得很大,直盯盯的看向面前的少年人,河上师兄?是刚才那少女的称呼。
而非黄庭师兄!
河上师兄?
河上!
这位少年人叫河上?
听上去多有耳熟。
好像在那个地方听到过一样。
年纪很轻,实力又很强。
还是一位少年人。
这……。
心间深处,直接涌出一人,那人也叫河上,成名于数年前,农家四岳堂的司徒万里……都不能胜他!
司徒万里!
那可是一位化神绝巅的存在。
因食铁令的缘故,和这位河上对上,结果……吃了很大的亏,连带立下的门派都被迫解散。
其人,也被一直追杀。
后来?
后来不知所踪!
诸夏间,哪有那么多的惊艳天才?
果然一位位少年天才屡见不鲜,修行也不会那么的艰难了,当初的那人也叫河上。
眼前的人,也叫河上!
一个人?
当年,河上可以胜过司徒万里,消息传闻那人也是化神境界,只是更加强大。
现在!
河上。
他已经突破了?突破化神,踏足悟虚而返的超凡境界,足以同一些诸子百家开创之人并列的存在。
河上!
那个河上的身份也有传出,是帝国武真郡侯、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弟子,疑似第一位弟子!
武真郡侯。
玄清子!
与此人,更为了解。
他。
称得上一位修行奇才,也是少年之身,当年在洛邑之地,直接镇杀成名数十年之久的中山剑馆馆主中山夫子!
中山夫子。
踏足半步玄关的存在,都非少年之身的武真郡侯对手,被他悍然镇杀,而后被秦国封为武真君!
现在!
多年过去。
有传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修行,早已经超凡入圣,早已经踏足不可思议的境界。
早已经踏足修行绝巅的境界。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身为师尊,当年那般惊艳,身为弟子……河上也是那般的不为逊色,是他!
绝对是他。
绝对是那个河上。
绝对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道家!
那位少女也是道家之人。
怪不得。
怪不得。
也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怪不得年岁如此,就有如此修行,就有如此手段,气息上好像还不如自己,然……无论内力,无论手段,都非自己可比。
武真郡侯的弟子。
这……。
一时间,赵岩竟觉心中好受许多,之前所感的难以忍受,也徐徐淡去了,武真郡侯的弟子,若无那般本事,反倒不正常了。
“你们晚上所言,我皆所知。”
“只是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倒是不清楚了。”
“你会有什么选择?”
“……”
自己?
自己在诸夏这么有名气吗?
数年来,自己很少动手,也很少在诸夏某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认得自己的人不会多。
他应该没有见过自己。
道出自己是谁?
不为重要。
“……”
“我若说了,只怕也会死的。”
“不说,你……你们好像也不准备放过我!”
“……”
短暂的沉默。
赵岩惨然无力一言。
“你若是无缘无故被杀,那些人也会跟着你一块去的。”
“不说,明儿的大日,你都看不到。”
河上很有耐心。
此行虽说是带着莫负行走关中历练,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当有些力量,任由他们为乱,关中损伤的人就多了。
那个结果,非自己所愿意。
而且。
就算他不准备回答自己所问,拒绝了自己的期待,自己……也有手段让他说出来。
那个时候,一些事情就没有选择了。
******
“这次是莫大的好机会。”
“父皇给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必须要有一个最好的结果,一应力量当尽可能就位。”
“要尽量将关中的不安分之人、作乱之人,全部擒拿。”
“全部镇压!”
“影密卫那边……想来也是这样的想法。”
“这次的事情只要做好,接下来还有更好的机会,更大的支持,罗网……不会轻易被取缔的。”
“……”
“……”
“虽可有大量的人手助力,我觉……事情也不宜做的很好,只需要保持和影密卫差不多就行了。”
“关中之地,影密卫的力量理应更强一些。”
“倘若罗网的表现更好,这……不是一件好事,在始皇帝陛下心中,终究还是更加信任影密卫的。”
“罗网因当年之事,见恶于陛下,想要令陛下有改观,不是那么容易的。”
“……”
“只要这次公子高可以将事情做成七八分以上,想来也足够令始皇帝陛下满意了。”
“毕竟,这是公子高第一次做这样的大事。”
“……”
“你们忘了他身边还有鬼谷盖聂佐助?”
“一些事情,公子高难以做成,于盖聂而言,肯定不是大事,有了盖聂的指点,事情应该会做的不错。”
“……”
“盖聂!”
“难道始皇帝陛下之意,想让盖聂辅佐公子高,以为将来大业?”
“……”
“想多了,从盖聂近年来的行踪痕迹来看,他对于庙朝诸事并无太大的兴趣。”
“以鬼谷传人的行事作风来看,以多年来他的性情来看,他应不喜欢掺和那般事。”
“除非……除非始皇帝陛下特意嘱咐。”
“……”
“终究事情难以断定,公子高……中人之姿,盖聂在旁,就不一定了,你……要格外小心一些。”
“……”
“关中之事,虽大,不足以为大乱。”
“再有数月,始皇帝陛下就要巡视江南了,那里是武真郡侯多年来的总管督辖之地。”
“咱们不太好进去。”
“不过,我想……影密卫也是一样。”
“……”
“处理关中之事的功劳,始皇帝陛下特意送给公子高的,若如此,公子高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安排处理。”
“当年的扶苏公子,就曾历练诸郡之地。”
“公子高,想来也会如此。”
“公子高入地方,咱们就轻松许多,些许功劳……轻松就可得到,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
“你们都说太远了。”
“事情要一步步的做,眼下主要就是关中的灾情乱象之事,需要将一份份消息快速汇总。”
“这一次的事情做好了,公子高……对咱们会更加信任。”
“……”
“是那个道理。”
“……”
未几。
一处莫名之地的谈话之音,缓缓散去,独留下一道形体寻常年轻人模样的身影。
没多久,那道身影也离去了。
……
……
“公子对于关中这次的灾情可有大略一览?”
“可有救灾之法?”
咸阳城南的一条宽阔要道上,冰雪被清理,绵延若黑色长龙,纵贯不知所向。
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牵引的高车缓缓向南行进,前后左右,皆有身披甲衣、手持戈矛的兵士相随。
内部空间不小的马车之内。
盖聂正手持关中的一份详细舆图细观,临近不远,一身浅色常服着身的公子高正阅览一份份关中各地送上来的灾情文书。
都是咸阳国府那里抄录过来的。
“盖先生!”
“关中的县域颇多,乡里村落也不少,这些文书之上,似乎……一处处地方受灾都挺严重的。”
“大雪阻路,田亩被结冰的大雪覆盖,房舍大部分都破破烂烂,黔首庶民居住多艰难。”
“吃食也消耗的很快。”
“病患也不少。”
“还有一些贼道之人,趁乱抢劫生出各种乱事。“
“……”
“文书之上,都是希望国府、咸阳快速落下力量,快速给于援手,快速派出医者,快速将贼乱之人擒拿镇压。”
“……”
“从舆图来看……那场冰雹子、风雪覆盖的范围……足有方圆五六百里,也太大了一些。”
“盖先生,根据这几日我从国府问询的救灾心得,首要将关中的灾情之地划分出轻重缓急。”
“再将可以调动的力量合理有序的分派下去。”
“盖先生,你觉得呢?”
“……”
听着盖聂先生的询问,公子高将视线从手中的一份份文书中挪开,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这些文书也太多了吧。
而且,所言所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主要是一份份文书上都说自己受灾很严重,都希望国府和咸阳快速落下救灾的手段。
受灾的情形都一样?
明显不可能。
就如自己在咸阳的府邸,冰雹之下,受灾也是不一样的,有些房屋被砸的稀烂,有些仿佛还是很完好的。
灾情大略一览,关中许多地方,自己也算熟悉,在中央学宫的数年,不是混日子的。
灾情大略?
掌握的差不多了。
具体救灾之法,没有离开咸阳之前,在国府多有进出,询问了许多处事干练之人。
就是李斯,自己都有请教过。
那些人也都和自己说了救灾心得、救灾之法,汇聚一身,自己大体也有了一个救灾思路。
只是。
觉……好像缺少了什么,还不足够真正的将救灾之事彻底完美的落下去。
话语间,看向不远处还在看着手中关中舆图的盖先生,父皇派盖先生佐助自己,如今,他也应该说一些他的法子才是。
“那……公子觉得该如何将力量落于关中的受灾之地上?”
收起手中的关中舆图,盖聂抬首,看向公子高,反问着。
“这……。”
“盖先生,我也正纠结那般事,从文书来看,一个个地方都挺严重,都需要人手和各种粮草助力。”
“惜哉,目下我手中的人手和粮草,都不算很多,倘若每一处受灾之地,都落下一些,那就太少太少。”
“若是按照轻重缓急,则又需要对那些地方有更深、更清楚的了解和掌握,才能够施为那件事。”
“是以,我意……派出人手,亲往受灾之地,一一探查,快速回禀,我再给于一一准确救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