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转身就走,不敢回头看两女热切的眼神。
    “你的安危最重要,凡事多保重自己!”叶倩在身后大声叮嘱。
    万青呼吸一滞,真想转身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但转念一想,算了,再坚持3年8个月,好日子终会到来。
    他咬咬牙,继续前行。
    出了门,万青坐进驾驶座,点火的那一刻,心情沉重得像是压着一块铁。
    发动机轰然启动,他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法租界街头,朝着特高课的方向开去。
    可刚走不远,他突然在后视镜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稻田五郎!
    他瞳孔一缩,几乎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废物高级洞察,总算有点用了!”
    他心中暗骂一句,迅速调整坐姿,压低帽檐,悄悄将车拐了个弯,重新锁定了那道身影。
    此刻的稻田五郎,穿着一袭华贵的中式长衫,戴着金丝眼镜,俨然一副富商模样。
    可万青太熟悉他了——那走路时微微前倾的姿势,外八字步,根本骗不了人。
    “这个节骨眼,他跑到法租界来干什么?”
    万青心头疑云密布,却不敢有半点迟疑。
    他迅速在车里换上预先准备好的伪装——压低帽檐,戴上墨镜,调整领口,整个人瞬间换了副模样,跳下车远远尾随。
    稻田五郎绕过几条小巷,最终停在了“光明咖啡馆”门前。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身后无人,才摘下帽子,挂在门口的衣钩上,从容地走了进去。
    万青躲在角落里静静观察,只见他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啜饮,既不说话,也不看人,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顾客。
    可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个白俄人突然抢先一步,拿走了他的帽子。
    而稻田五郎呢?
    他竟也若无其事地,顺手拿起了那个白俄人的帽子。
    这一瞬间,万青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他们在交换东西......这是接头!”
    他立刻警觉起来,远远地跟上了那名白俄人。
    一路上,脑海里不断闪回稻田五郎的种种过往。
    “他不是特工,怎么会和苏联人扯上关系?”
    “难道......他是日本红党的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他记忆中所有可疑的片段。
    像是调查宪兵司令部内部是否还有剩余红党,三浦三郎让稻田调查,结果呢?
    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
    还有几次泄密案,稻田的反应都异常古怪,明明线索清晰,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证据不足”、“证人失踪”,最后都草草结案。
    现在想来,那些曾被稻田不经意间泄露的机密,他现在怀疑,根本就是对方故意的。
    “草,这废物的高级洞察,连人心里想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可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白俄人一路穿街走巷,最终进了礼查饭店。
    万青不动声色地跟到门口,确认了房间号码后,悄然退了出来。
    他回到车上,摘下墨镜,缓缓摘下假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一条致命的线头。
    只要再进一步,就能扯出整个真相。
    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等和平大会结束,我一定要亲自进去看看——稻田五郎,你到底是人是鬼?”
    ......
    晚上8点。
    寒风穿过破旧的铁皮屋檐,发出呜咽般的低啸。
    一间废弃的仓库内,黑暗如墨,只有角落那盏摇曳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一名年轻男子被牢牢绑在一把老旧的木椅上,嘴里塞着一块发霉的破抹布。
    那股刺鼻的酸腐味几乎让他窒息,汗水从额头滑落,和污秽的气息混作一团,熏得他头昏眼花。
    黑暗中,脚步声,由远及近。
    刘雄带着一副墨镜走了进来,背对着年轻男子坐下,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头顶电灯骤然亮起。
    “你叫陈洋?父亲是汪伪政府的内政部长陈君?”
    “呜呜呜......”陈洋嘴被堵着,急得眼眶通红,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
    “给他松嘴,要是他敢大喊大叫,直接扭断他的脖子。”刘雄对着身旁的江辰冷冷道。
    “是!”江辰应声上前,一把扯出陈洋口中的破布。
    陈洋猛地张嘴大口喘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
    可刚缓过一口气,正对上江辰那双冰冷如刀的眼睛。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陈洋浑身一抖,差点尿了裤子。
    他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官二代,哪见过这种场面?
    刚才还挣扎着想挣脱绳索,此刻却乖乖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要什么,我父亲都会给。”他声音颤抖,“他很疼我的,千万不要撕票!”
    “呵呵,你明白就好!”刘雄背对着轻笑一声,“把东西给他。”
    江辰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剂,塞到陈洋怀中口袋。
    “这是......什么药物?”陈洋哆哆嗦嗦的问。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很可能要连累父亲。
    “没什么,一种帮人排便的泻药而已。”刘雄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
    陈洋不信,但不敢再问。
    他的母亲、弟弟、妹妹可都在对方手里。
    “你明天跟你父亲一起参加和平大会。”刘雄语气一沉,“想办法把这药放进酒水里。任务完成,你的家人我自会放走。”
    陈洋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他满脸纠结,可形势比人强,想了想决定先逃出此地再说。
    到时候家人重要还是前途重要,就交给父亲陈君抉择。
    “好,我同意。”他像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雄满意一笑,“给他松绑。”
    绳索解开,陈洋瘫坐在地上,望着两人缓缓走出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刘雄蜗居的民房。
    “站长,这能行吗?”江辰忍不住问道。
    “当然。”刘雄嘴角微扬,“陈君此人很爱家人,老婆孩子都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就范?”
    “可我担心的是陈洋。”江辰沉声说,“他回去一说,陈君一定会起疑。那可是个老狐狸。”
    刘雄轻轻一笑,拍了拍江辰的肩膀:“你还没成家,不懂。一个男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看着家人受苦。”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我就是要他做出抉择——是保全自己,还是牺牲别人。他不敢碰日本人,就只能拿那些小汉奸开刀。”
    “站长高明。死一群汉奸,和平大会现场必定人仰马翻!”江辰兴奋的连连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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