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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火上浇油
    最后在一个专门卖饭店用具的店里,看到了一个各种各样的不锈钢电炸锅,带恒温控制,看着就扎实。

    就是特么的贵啊。

    小一些的三四百,大的五六百块钱。

    要知道这个年代三四百块的购买力,都快娶个媳妇了。

    但是做生意就是这个样子,家伙事得好点,要不然炸鸡的味道,总还是欠缺的。

    这里的东西比较全,除了贵没毛病。

    除了炸锅,还有大型的烧水的那种锅,可以煮饺子。

    柴米一样要了一个,之后和老板砍了半天的价格,最终还是花了八百多。

    “这是真特么贵啊。”宋秋水一拍脑门:“现在时代这么进步了吗?这玩意不锈钢的,看着真结实,我记得以前都是铸铁的。现在可好,只要有钱了,买啥都有。”

    柴米没接话,她看着新炸锅,脑子里却在盘算别的。

    玉米被偷是个信号,说明有人盯上她们家了。柴有福偷鸡在前,虽然被抓了现行,但难保没有别人觉得她们家现在“肥”,好下手。

    得想个法子………

    这玩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难整。

    随后柴米和宋秋水把新买的锅装上车,又弄得满满当当的。

    宋秋水突然说道:“柴米,你说这个车是不是有点小了……”

    柴米愣了愣,看了看倒骑驴:“还确实真有点小。但是买车我可买不起……”

    这年头的车,不仅质量一般,而且价格比后世贵多了。

    随随便便一个车,就要好几万,哪怕是二手的,也老贵了。

    要说做买卖,送货啥的。那自然最好的就是那种二手的五菱宏光或者是金杯的面包车了。

    把后边座椅一拆,地方贼大,而且刮风下雨的,也省事。

    不过这种玩意,起码也得两万。

    除非,像刘三一样,整个小货车,还得是八手的,那还花了八千块钱呢。

    换车太贵了。

    以后再说吧。

    不过这个倒骑驴,本来就是为了煮饺子什么准备的,现在又加上准备炸鸡,一堆家伙事,加上原料啥的,确实难。

    如果是后世,这个就简单了很多。可以弄一个很大的类似房子一样的那种推着或者电动的小车了,特省劲。

    但是现在的道路情况很差。

    家里的路,都是土的,低洼不平的。

    距离公路还有好几里地的路呢,就单单是路这条,就堵死了,只能选择正经的,还得是扛整的车才行啊。

    “等我有钱的,我给你买个大吉普子,带着你兜风去。”柴米笑着画大饼。

    “嘿嘿嘿嘿,那感情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去一趟江南。人们都说江南出美女,我特么让他们看看,我宋秋水比她们好看多了……”

    ………………

    家里。

    苏婉拿着镰刀,又去自家玉米地转了一圈。越看越心疼,早晨的时候,她发现的靠着小学旁边那块地的东头那两垄,少了不少玉米。

    下午去的是牤牛河河滩那块地,这块地被掰走的窟窿似乎更多了!她蹲在地头,看着那空荡荡的玉米杆子,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这块地前文也说过,当初出苗的时候,被柴大军给祸害过几根垄,后来柴米又补种的。由于这边挨着河,所以比那些浇过的地,玉米长得更好一些。

    结果,二亩多地,差不多一半都没了。

    这贼也太猖狂了,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苏婉正生气,随后往地里边走。

    前边竟然有一个布袋子,里边装着玉米,而更里边还有人正在偷玉米没。

    猖狂至极!

    苏婉气的骂道:“谁特么这么不要脸,大白天跑人别人家地里偷玉米!”

    苏婉这么一喊,立刻就把小偷给惊动了。

    那人转身就跑,苏婉追。

    不过随后那人直接顾不得河水了,直接从河套跑过去了。

    苏婉看着那人跑了,倒也因为水太凉,没敢过河,随后又从地里边返回到地头,在小桥过去了。

    之后就去村里面了。

    苏婉自然看见了是谁偷的玉米了……

    苏婉身子不是很好,到了村子,先回家找柴有庆。

    柴有庆正在家喂牛犊呢。

    “有庆,咱家玉米又丢了,大白天的就有人在地里偷玉米,和拿自己家的一样,都没点忌讳的。”

    “哪块地又丢了?谁偷的?”柴有庆起身问道。

    苏婉说道:“就河套旁边那块地,我去看地的时候,那家伙的正在地里直接扒苞米的,旁若无人一样,比拿自己家的还胆子大呢,之后我喊了一嗓子,就跑了。我看应该是两个人,一个往地里边跑了,我就没看着是谁,另外一个趟着过了河套跑的,那个是老刘家的,刘小春。”

    柴有庆皱眉:“刘小春不是有德他连桥吗?”

    苏婉点头:“就是他。”

    苏婉点头:“就是他。黑黢黢的,罗圈腿,跑得贼快,我追过河去,人影都没了!地头还扔着个破布袋子,里面好几个刚掰的棒子呢!”

    柴有庆一听“刘小春”这名,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手里的喂牛水瓢“哐当”一声掉地上,水溅了一裤腿:“啥?!刘小春?!柴有德他小舅子?这瘪犊子玩意儿!他活腻歪了?敢偷咱家玉米?!”一股邪火“噌”地顶到脑门,他脸涨得通红,声音都颤抖了点:“我…我找他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就往院外冲,连袖子都忘了撸。

    “你等等!有庆!”苏婉急了,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急啥?你一个人去能顶啥用?那刘小春年轻力壮的,跟他姐夫柴有德一样,都不是啥好饼!你去了再打起来!柴米和秋水去县里还没回来呢!”

    “等?还等啥?!”柴有庆挣开苏婉的手,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等他把我家地搬空喽?偷到家门口了!还大白天的!这特么是骑我脖子上拉屎啊!他刘小春算个屁!我……我找他去!我看他敢动我一下试试!反了他了!”

    “哎呀你糊涂!”苏婉急得直拍大腿,“刘小春是个啥人你不知道?跟他姐夫一个德行!滚刀肉!你能说得过谁?再把你气出个好歹!等柴米回来再说!她主意正!”

    “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柴有庆是真急了,一股被轻视的憋屈感烧得他脑子发昏。他目光扫过墙角,抄起一把半旧的铁锨把子就往外冲,“我这就去刘小春家!我看他敢动我一下试试!反了他了!”

    “爸!你干啥呢!”柴秀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妈!咋回事?”

    “秀儿!快拦住你爸!”苏婉赶紧喊,“刘小春偷咱家玉米,让你爸知道了,他这就要去拼命!”

    柴秀两步冲过去抱住柴有庆拿铁锨把子的胳膊:“爸!你冷静点!姐走的时候咋说的?让你在家看牛犊!你拎个铁锨把子出去,有理也变没理了!回头人家说你打人,讹上你,咋整?”

    “他偷东西还有理了?!”柴有庆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声音嘶哑,“我…我憋屈!咱家招谁惹谁了?鸡肉刚丢了,这又来个偷玉米的!都当咱家是软柿子啊?!”

    他气得浑身哆嗦,铁锨把子杵在地上“咚咚”响,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那也不能这么去!”柴秀死死抱着他胳膊,“你打不过他的!等姐回来!姐肯定有办法治他!你现在去,打起来,咱家牛犊子谁管?药还没喂呢!刚缓过来点!”

    提到牛犊,柴有庆那股冲天的邪火才被强行压下去一点。他喘着粗气,眼神下意识瞟向牛棚里依旧蔫蔫的小牛,还有旁边焦躁不安、时不时“哞”一声的老牛,一股无力感涌上来。

    他颓然地松开了手,铁锨把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抱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我窝囊啊…看个牛犊看不好,看个地也看不住…我还能干啥…”

    苏婉和柴秀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苏婉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叹了口气:“哎哎,别这么说…咱…等柴米回来吧。”

    柴有庆没吭声,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那股被点燃的怒火和憋屈在胸口左冲右突,烧得他坐立难安。

    刘小春那张带着点痞气的黑脸在他脑子里晃。“偷到家门口了…骑脖子拉屎…”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越念越觉得胸口堵得慌。

    等柴米?

    柴米回来又能咋样?

    找村长?村长刘长贵能和稀泥就不错了!

    这口气,他柴有庆要是不出,以后在村里更抬不起头了!

    他猛地站起来,闷头就往外走,这次连家伙都没拿。

    “哎!有庆!你又干啥去?”苏婉慌了。

    “我…我去茅房!”柴有庆头也不回,脚步却加快,径直穿过院子出了门。

    “妈,爸他…”柴秀担忧地看着父亲急匆匆的背影。

    苏婉叹了口气:“让他去吧,兴许是真憋坏了。”她心里也乱糟糟的,玉米丢了,男人又这样,只能盼着柴米早点回来。

    柴有庆根本没去茅房。他一出院门,就拐上了通往村子西头的小路。刘小春家就在西头,紧挨着柴忠明的家,这两家都是村里的困难户,穷的那叫一个清奇。

    当年柴忠明的五兄弟娶了老婆死了,后来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就是刘小春他爹。

    人们称呼刘小春的父亲为假老五,意思就是假的柴忠明父亲家的老五。

    而刘小春的两个哥哥,也就是前窝的,反而被刘小春的亲生父亲给撵了出去,这院就剩下刘小春自己了。

    最后刘小春也“不负众望”,把假老五给饿死了。

    可以说,刘小春是贼不是东西的。

    柴有庆自然也知道。

    如果说体格子,刘小春一个能打柴有庆三个……

    但是怒火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冲动驱使他往前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柴有庆不是泥捏的!我得去问问!凭啥偷我家玉米!

    他越走越快,胸口那股气顶得他呼吸都粗重了。路上碰到扛着锄头回来的老孙头。

    “哟,有庆,这急火火的干啥去?”老孙头招呼道。

    柴有庆脚步没停,闷声回了句:“有点事!”

    那架势,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意味。

    刘小春家院门虚掩着。柴有庆走到门口,听着里面似乎有哼小调的声音,火“腾”地又上来了。他猛地一把推开院门,发出“哐当”一声响。

    院子里,刘小春正蹲在水井边搓洗一件沾了泥的褂子,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是柴有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挂起那副惯有的混不吝的笑:“哟呵,有庆哥?啥风把您吹来了?稀客啊!”

    柴有庆站在门口,看着刘小春那张嬉皮笑脸的黑脸,还有那件明显沾着新鲜泥土的褂子,他仿佛看到就是掰他家玉米蹭的,刚才路上积攒的气势和勇气瞬间有点泄,但那股憋屈感更强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硬气点,可出口还是带了点颤音:

    “刘…刘小春!你…你大白天的,跑我家河套那块苞米地干啥去了?!”

    刘小春把褂子往盆里一扔,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有庆哥,你这说的啥话?我啥时候去你家苞米地了?我这一天都在家拾掇院子呢。”他指了指地上的水盆和湿漉漉的褂子。

    “你放屁!”柴有庆血往头上涌,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刘小春,“我…我家你嫂子亲眼看见的!你偷掰我家苞米!跑的时候还蹚河跑的!地头…地头还扔着你的破布袋子!”

    刘小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往前走了两步,个头比柴有庆高了小半头,带着压迫感:“有庆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看见我偷你家苞米了?苏婉嫂子?她眼花了吧?还是你柴有庆看我刘小春好欺负,想讹我?”

    他语气带着威胁,“那破布袋子?满大街都是的玩意儿,凭啥说是我的?”

    “你抓住我没?还是你家我嫂子把我按到地上抓住了?你家玉米丢了,就找我,凭啥啊?我还说你偷我家玉米了呢……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