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推开，张艳带着哥哥嫂子走了进来。张诚快步走到婴儿床边，低头端详着熟睡的外孙，眉头微皱："真不会长，一点都不像大年。"

    邵秀秀凑过来看了看，也点头附和："就是，没遗传到恬恬的好模样。"

    张垚姑姑立刻站出来主持公道："亲家，他长得像爸爸多点，剑眉星目的。"

    "都说外甥像舅，"张诚摇摇头，"他倒好，专挑张垚的长相。"

    "我长得不丑。"张垚忍不住小声抗议。

    恬恬笑着握住他的手："以后长开就好看了。"

    张诚叹了口气："但愿吧。"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婴儿床。

    邵秀秀坐到床边，关切地拉着恬恬的手："你没事吧？怎么提前这么多天？"

    "我没事，"恬恬摇摇头，"生得很快，都没怎么受罪。"

    张艳适时地插话："可不是，我刚把士霆送过去还没到家，路上接到电话孩子出生了。"

    病房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婴儿似乎被吵到了，皱着小脸扭了扭身子。张垚立刻俯身轻轻拍抚，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新手爸爸。

    张诚看着张垚拍孩子的标准姿势，突然发问："取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张垚站起身："我爸妈在家翻字典呢。"

    邵秀秀凑近看着熟睡的婴儿："先取个小名叫着。"

    "有，"张垚嘴角扬起，"叫张张。"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两秒。

    "..."张诚盯着女婿，"就因为你俩都姓张？"

    张垚理直气壮地点头："嗯。"

    "真敷衍。"邵秀秀忍不住吐槽，伸手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蛋，"我们小张张以后长大了，肯定要嫌弃这个名字。"

    恬恬在病床上笑出了声："其实还挺可爱的，张张..."

    婴儿突然在睡梦中咧了咧嘴，像是在对这个名字表示满意。张垚得意地挑眉："看，他喜欢。"

    张诚摇摇头，却忍不住也笑了："行吧，等大名定下来再好好取个小名。"

    邵秀秀轻轻摇晃着婴儿床："孩子户口上哪？"

    "随我落北京。"张垚的指尖正被小家伙紧紧攥着。

    张诚闻言抬头："好落户吗？"

    "放心，有军人子女随军落户的政策。"

    邵秀秀明显松了口气："那就行。"

    张艳突然想到什么："恬恬，你的户口能迁过来吗？"

    恬恬摇摇头，产后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坚定："目前不行。"

    "我让你进部队当文职，"张垚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指，"你偏不肯。"

    病床上的恬恬无奈道："我想继续当设计师啊。"她望向窗外的天空，"就像你爱飞行一样，我也有我的梦想。"

    婴儿恰在此时发出咿呀声，小脚丫蹬开了襁褓，张垚俯身去整理。

    "瞧，"恬恬突然轻笑，"他也在抗议你总想着安排别人的人生呢。"

    张诚看着他俩，突然大笑："好！有骨气！像我们恬恬的孩子！"

    邵秀秀突然想起关键问题："明天出院去哪儿坐月子？"

    张垚："租好房了，跟姑姑一个小区，两室一厅。"

    "那还行，"张诚点点头，"部队太吵，直升机起降声能把孩子吓醒，出入也不方便。"

    邵秀秀叠着小衣服叹气："大年还说要寒假过来陪产呢，结果你这提前生了..."

    恬恬轻抚腹部已经瘪下去的弧度，笑道："小家伙呆不住，非要出来过年。"

    "你俩结婚半年就赶上坐月子了，"邵秀秀看着孩子，"倒是省得被催生了。"

    张垚闻言差点摔了手里的奶瓶，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妈…”恬恬抓起枕头作势要砸母亲，却牵动了肚子轻嘶一声。

    "别乱动！"张垚一个箭步冲过来，检查肚子的动作比地勤检修还仔细。

    下午的阳光斜照进病房，张垚拿着检查单走进来，眉头微皱："咱们小张张居然是O型血。"

    张垚姑姑正在削苹果，闻言抬头："恬恬是O型血？"

    "不是，"张垚把检查单递给姑姑，"我俩都是B型血。"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削到一半的苹果皮"啪"地断了。

    "是不是弄错了？"姑姑迟疑地问。

    欢欢突然递过手机："妈，B型血父母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只是概率比较小！"她快速滑动屏幕，"你看，遗传学上完全可能。"

    张诚哼了一声，看着宝宝："错不了，他们父子俩长得一模一样。"

    邵秀秀："我是O型血，说不定隔代遗传呢。"

    姑姑还是一脸担忧："真不会抱错？"

    "错不了！"欢欢把手机塞到母亲眼前，"B型血的基因型可能是BB或BO，如果父母都是BO型，就有25%的概率生出OO型的孩子。"

    张垚突然笑出声，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好小子，连血型都选最小概率的，不愧是我儿子。"

    恬恬接过检查单，看着上面的结果，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的小张张，从里到外都在给我们惊喜呢。"

    婴儿仿佛听懂了一般，在睡梦中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小手在空中抓了抓，像是要抓住这满室的阳光与爱意。

    第二天，阳光格外明媚，张垚弯腰就要抱恬恬："我抱你下去。"

    "我自己能走。"恬恬扶着床站起来，产后恢复得不错的脸上带着倔强。

    张垚不由分说地揽过她的腿弯："听话。"

    邵秀秀紧张地跟在后面："你小心点，别把她摔了！"

    "妈您放心，"张垚稳稳地托着恬恬，"我抱她比挂导弹还稳当。"

    姑姑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张张，欢欢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张诚看似随意地走在张垚身侧，实则随时准备伸手护卫，眼睛紧盯着女婿的每一步。

    "爸，"张垚突然停步，"您这样盯着，我压力比第一次单飞还大。"

    众人笑作一团。恬恬趁机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张垚搂得更紧："别动，这可是'重要物资运输'任务。"

    阳光下，这一大家子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张垚抱着恬恬走在最前面，影子里的他像个凯旋的将军；姑姑怀里的小张张突然咿呀一声，仿佛在向这个世界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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