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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陛下,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29)
    崔敬安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阁老将苏幼夏护在身侧,带着她离开定远侯府。

    “再无瓜葛”四个字如利刃般在他脑中来回震荡,撕扯着他的理智。

    眼看着苏幼夏的身影一步步走远,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还想着挽留她。

    “爷!”

    然而,柳儿却在这时拉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凄凄哀哀,带着哭腔道:“难道您不管我们的孩子了吗?”

    崔敬安动作一滞,回头看向她。

    从前他对柳儿,眼中充满爱怜,如今却只剩下嫌恶与不耐。

    “滚开!”

    他一把将柳儿推了出去。

    力道之大,毫无收敛,竟让柳儿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发出一声惨叫。

    崔敬安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只死死盯住苏幼夏的背影。

    “夫人!”他声音沙哑嘶裂,苦苦哀求,“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可苏幼夏恍若未闻,脚步未停,头也不回。

    仿佛真的被他伤透了心,已对他彻底失望。

    倒是谢戎护着父女二人登上御驾,这才冷冷转身。

    狭眸掠过一抹阴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崔敬安,声音低沉而森冷:

    “你还是先把你惹出的烂摊子收拾干净,莫要再纠缠不休。”

    谢戎眸光仿佛能凝成冷戾的刀刃,狠狠扎在崔敬安身上,令他畏惧得浑身惊颤,再不敢上前一步。

    一路上,苏幼夏端坐在华贵的马车中,却只觉如坐针毡。

    逼仄的空间内,看似只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与感动,牢牢落在她身上。

    实则,在她的另一侧,还有一道更为灼热的眸光,黏腻得仿佛能拉出丝来,但也更加隐秘。

    她被这两道目光一左一右地夹击着,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张阁老才和女儿久别重逢,满心满眼都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想要知道这十六年来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又想说些话来安慰她,告诉她从今以后有爹爹在,再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可马车之中还有一个外人。

    坐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山,一堵高大的墙,气势又威严无比。

    极强的存在感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别说女儿了,就连张阁老自己都觉得十分碍眼。

    自打他结束休沐回京后,他便明显察觉到陛下对他的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昔日里,陛下动辄冷脸,眉目间罕有温色。

    可自他回朝以来,陛下却再没有对他露出过不耐的神色,反而……时不时看着他,温和微笑。

    张阁老思来想去,只能自我解释:这大约是陛下笼络朝臣的手段。

    毕竟,他一心盼着自己能接任首辅,而自己却仍有思量和考究。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

    更何况,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张阁老虽然因为陛下强得过分的存在感而略有不满,但又不能直接开口。

    不就是想让他当首辅吗,他当便是。

    只求陛下别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了。

    张阁老按捺着不悦之色,一路忍到马车终于停靠在自家府邸门口。

    他总算松了口气,同陛下道谢后,便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先一步下了车。

    他温声道:“夏夏,爹爹扶你下车。”

    终于到家了,也终于能同女儿说说体己话,不必顾念着有外人在,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张阁老心情十分轻快。

    然而,从紧闭的车帘中伸出来的,却是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手背青筋微微鼓起,显然是男人的手。

    张阁老微愣,眉头下意识拧了起来。

    而在马车之中,一帘之隔。

    苏幼夏与谢戎同时攥住车帘,他的大掌甚至落在她手背,将她的手紧紧包拢在掌中。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

    空气紧绷成弦,暗流涌动。

    苏幼夏感受着男人朝她席卷而来的压迫感,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她原本以为,谢戎将他们父女二人送到家,便会自觉离开。

    没想到他竟还想跟进家门。

    苏幼夏不知他要做什么,瞪他一眼,眼眸充满无声的警告:‘您别太过分了!’

    谢戎却只挑了挑眉梢,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也用眼神回她:‘夫人,我帮你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讨些奖励,不过分吧?’

    说着,他便猛地掀开车帘。

    但在此之前,他竟胆大包天地突然贴近苏幼夏,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发出不轻不重的“嘬”的一声。

    “!!!”苏幼夏魂都要被他吓飞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谢戎已神色自然地走下马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陛下这是……”

    张阁老看着从车厢内下来的男人,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希望陛下能有些眼色。

    但谢戎的字典里完全没有“眼色”二字,笑意温和道:“张阁老,朕今日闲来无事,想来你府上坐坐,你不会不欢迎吧?”

    张阁老:“……”

    他胸口堵得慌。

    他父女相认,有多少心里话要说,多少未解的思绪要问。

    这陛下怎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插进他们父女之间?

    张阁老虽知道这是陛下在暗示自己,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被这些家事牵绊住。

    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实在无心操持其它任何事情。

    他都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了十六年了,如今只想陪伴女儿,体会一番天伦之乐,难道这也不行吗?

    张阁老敢怒不敢言,只能带着冷淡,勉强道:“陛下既有兴致,自是臣府上的荣幸,请。”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