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愣住了，确如御霄子所言，他们明知如何作答，却认为这是照本宣科没有新意打，但见山又是山，回归本真，这作答就是最好的作答，
然而他们明知如何作答，却又不认同这样的作答，这就是偏离本真，为了论道而论道。
被御霄子这么一点破，众人只觉脸上发烫。
乾元无咎众多天仙，此刻也愣住了，恍然反应过来，他们全都着相了。
这个论题的核心是看破幻象，回归本真，但他们这些人，全都在执着别出新意的作答，却忽视了论题的本真，全都陷入了见山不是山的执念。
人群之中，乾元雪娇也自觉惭愧，她刚才也在期待着别出新意的作答，但论道就是论道，忽视了本真，却执着于别出新意，这确实是着相了。
不过御霄子的这一席话，把所有人都点破了，这气氛是彻底陷入了沉默安静。
“鹿前辈，我之所言，你认为如何？”
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凡问话了。
“这……这这……”
鹿善人的语气迟疑，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搭话。
他确实是为了论道而论道，一心只想获胜，故意提出这个看似简单的论题。
这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如果你直接回答等于二，也就显得平淡无奇，但你非要回答不等于二，也就只能标新立异，但牵强的标新立异，必然漏洞百出。
可是鹿善人没想到，这剧本是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走的，但这御霄子，居然还能扳回来。
并且御霄子这一点破，已然是高下立判，他确实也是着相了。
然而面对御霄子的问话，不知如何作答之间，鹿善人有些恼羞成怒，心气不通，怒火中烧。
“道友好会诡辩，但修道之人，终究还是强者为尊。”
说话间，鹿善人站起身来，眼里凶光大盛，一股凶悍的气息犹如潮水涌动，这是要斗法了。
众人见状，赶紧挪动坐席往后退避，生怕被误伤了。
他们可是知道，鹿善人的道行修为之高，乃是天仙上层的存在，并且拥有大妖血脉，力量之强横，远超同级的人族修士。
“鹿道友，切勿动怒，斗法也要有斗法的规矩。”
乾元无咎说话了，他知道这鹿善人，一旦怒火上头，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万一没控制住力道把御霄子打成了肉泥，他们想施救都来不及。
天庭严禁神仙打架，若是平白无故打死一个仙人，这就触犯天条了。
“无咎老弟，你放心，本仙出手，自有分寸。”
鹿善人冷笑，既然论道不行，那就只能动手了。
“鹿前辈，不知这斗法，你想如何斗？”
周凡不动声色的询问，心里却直呼卧槽。
他当然明白，论道抬杠只是热身，最终还得动手定输赢，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直白，切磋交流的借口都不用了，直接就喊出了“强者为尊”。
看来这仙界之地，也不是表面这么和谐太平。
不过仙界的斗法规矩，他是不清楚，只得询问对方如何斗。
“不借天法，其余随意。”
鹿善人说出了规矩，其实他原本是想论道赢了，然后再文斗一下，赢得漂漂亮亮的，但此子让他很恼火，不出手打一场，实在心念不通。
“不借天法，如此甚好。”
周凡没有多言，顺着就应下了。
借天法是指天人合一，破坏力太强，动辄就是覆盖方圆几十里，抬手就可灭城，甚至移山倒海，天崩地裂，严重破坏天地。
天庭严禁神仙打架，其实就是为了禁止这个级别的打斗，否则破坏了天地，这就麻烦大了。
不过沐嫣然给他说的，不以力量论输赢，而以精妙取胜，这尼玛根本不靠谱。
他又问道：“鹿前辈，我们就在这里斗法？”
即便不借天法，但天仙打架的破坏力也是非常之强，轻轻松松就能把整个王城打成废墟。
“无咎老弟，有劳了。”
鹿善人看向乾元无咎他们，这意思是让他们结阵布置场地。
“这个嘛……”
乾元无咎却是迟疑了，略微有些皱眉。
虽然论道的最后还得斗法，但鹿善人显然是动怒了，若是闹得太过分，只怕是影响不好。
身为大乾王朝的王族，乃是这一方的人道之首，乾元无咎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毕竟论道输了就以力欺人，此事若是传出去，必然落人口实，鹿善人是一向蛮横，大家都习惯了，但乾元王族作为东道主，绝对不能干这种事情，否则德行何在。
天庭敕封人道王族，代天牧民，是以德行教化为首选，若是失了德，天运不佑。
一时间，见到乾元无咎没动，其余人也没动。
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错愕，鹿善人的强横是众所周知，若是武斗，御霄子必然不是对手，除非御霄子是真仙境的存在。
虽然他们看不出御霄子的修为底细，但很显然，御霄子绝对不是真仙境。
因为真仙境，无一不是高高在上，并且寿元十二甲子，乃是天仙的两倍，寿数就决定了，天仙与真仙不是一个阶层的存在，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小场面。
也就是说，这位御霄子的境界，顶多是天仙，但这御霄子，居然敢答应鹿善人提出的武斗，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乾元雪娇也暗暗捏了一把汗，其实他们斗法，一般都是文斗，以精妙取胜，很少武斗。
毕竟仙教道家，还是很讲究德行，不是生死仇敌，只是平常斗法，若是以力取胜，这就没意思了。
更何况不借天法，其余随意，这也意味着可以用法宝，鹿善人成名已久，法宝众多。
反观御霄子，容貌年轻，显然年龄不大，还是云游散修，肯定没鹿善人的家底丰厚，若是这样武斗，显然太吃亏了。
“无咎老弟，你什么意思，怕本仙把他打死么？”见到乾元无咎的迟疑，鹿善人不耐烦的问话了。
乾元无咎只得说道：“鹿道友，老朽认为，还是文斗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