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潘兴的一番大肆吆喝,使团中的护卫当即就戒备了起来。
若是自己这些人在西夏境内出现意外,大宋说不得还会问责西夏,但死在自家境内,那就白死了!
就算明知道是西夏人干的,也只能互相扯皮,说不得还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笑话!
想想都够憋屈的!
而乔峰听到这消息却是两眼发亮,他早就听说过西贼的恶行,对西夏人也是深恶痛绝,如今有机会,自然想要试一试他们的厉害!
“待制,若有西贼来犯,不知乔某可否随众位将士一同作战?”乔峰跑到王冈马前,双手抱拳,目露期待。
王冈转头看他,只见他双眼希冀,神色坚毅,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扬扬手中马鞭,问道:“保家卫国,守土安民乃大宋官兵的职责,你以何身份主动请缨?”
乔峰眼见被拒,却也不恼,知晓王冈这是在考校他,便正色答道:“昔日攻打交趾之前,待制曾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些年来,乔某一直把这话铭记于心!”
“那时我也曾向待制请战,然待制却以我年纪尚小拒之,言说大宋义士尚未死完,还轮不到孩子上战场!这话我也一直记得!”
乔峰越说神色越是激动,一拍胸脯道:“而今我已成人,不再需要别人庇佑,现国家有难,乔某身为宋人,战场杀敌,驱逐蛮夷,自当责无旁贷!”
“好一个责无旁贷!哈哈……”王冈闻言仰天大笑,继而目光赞许的看向乔峰,握着马鞭向他一指,朗声道:“好,若遇西夏人,我许你参战!”
“谢待制!”乔峰大喜,得到偶像的认可,这才能证实他真的长大了,被当作成年人来对待了!
“别高兴的太早!”王冈又正色说道:“战场厮杀不同于江湖械斗,一切行动,都需要听从指挥号令,知道吗?”
“乔峰知晓,一定听从号令!”他知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其中涉及到各种配合调度,不是凭借个人勇武就能取胜的!
如果自己不听指令,贸然行事,若只是自己受伤身死,还则罢了,若是连累到其他将士,导致战局大败,那就罪莫大焉了!
“好,去吧!”王冈对他也是欣赏,乔峰这人虽然性情洒脱豪爽,但为人却很是谦逊,不像江湖中自我标榜的豪杰,以“不拘小节”为由,尽做那些破坏规矩的事!
乔峰闻言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王冈看着他的背影,忽而想起一事,突然叫道:“等一下!”
乔峰停步,茫然回头,疑惑的看向王冈,不知对方还有何事,而后,他便听王冈问道:“我多年之前说的那些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小心眼,爱记仇啊!”
乔峰:“……”
这……这两者有必然的关系吗?
王冈神色严肃道:“我告诉你啊!大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当有鸿鹄之志向,战天斗地,保家安民,万不可小肚鸡肠,纠缠于蝇营狗苟之事,徒耗精力!”
乔峰先是错愕,继而大惭,心想自己所在意,所纠结的那些事,或许在待制眼中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吧!
他这是想要点醒我,让我把精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事上!这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皮,没有直说而已!
心念一起,顿时对王冈心胸更加敬佩,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谢待制指点,乔峰受教!”
王冈满意颔首,果然我又用我豁达的心胸,导人向善!
最烦那些心胸狭隘,动不动就想着报复的人!
比如赵顼,被我占了点小便宜,就老想着要找回场子,一点格局都没有,就很狭隘!望之不似人君!
他们这边说的欢声笑语,而不远处的全冠清却也在看着这一幕,他自然知晓,乔峰去找王冈做什么!
说实话,他很讨厌乔峰这种事事争表现的行为!
仿佛天下间就他一人是英雄一般!
而如今对方主动向领导献媚,邀功表现,这就让他做蜡了!
如果自己不如他一般主动请缨,那岂不是被他比下去了,还如何能得到王冈的关注!
可是这种事原本就跟他们没有关系的!
使团中有的是将士护卫,便是作战也轮不到他们!
你乔峰怎么就这么欠呢!显着你了!
眼见两人就要聊完,全冠清也不再犹豫,一咬牙跑上前去,行礼道:“待制,我方才听说,这里会遇到西夏人,我想与将士们一同杀敌!”
乔峰闻言大喜,扭头欣喜的看向全冠清,他们本就是同一个帮派出来的,乔峰也知晓全冠清是帮派中的能人,凭借聪明才智,为丐帮立下不少功劳!
只是因为性格不同,两人来往不多,却没想到今日对方竟然与自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让他很是高兴!
大家虽然性格迥异,但在面对大是大非上,都能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也许就是和而不群吧!这也就够了!
王冈听到全冠清的话,却是一脸玩味,对方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的,他看看全冠清又看看乔峰,忽而大笑道:“好!尔等皆是我大宋的好男儿!准了!”
“谢待制成全!”全冠清为王冈的夸赞而欣喜,扭头看看乔峰,见他也是一脸的开心,不由腹诽道,你高兴个什么?莫不是想要在战场上看我的笑话!
哼,就知道你这人,看似豪爽,实则狡诈!
全冠清笑容一收,弄得乔峰尴尬不已,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
虽然两人以前打交道不多,但毕竟都是丐帮的人,身处异地,应该更加亲近才是!
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王冈看着二人神态的变化,也不戳破,只挥挥手道:“都去吧!”
二人也不多言,行礼离开。
队伍继续在西北的黄土地上迎着冷冽的寒风行走。
又是几天过去,众人没有遇到西夏人,林渔却是赶了回来。
“老林,家里如何?”王冈微笑的看向一身风尘的汉子。
“房子没了,地也没了,就连门前的那棵老槐也不在了!待制,我再也没有牵挂了!”
林渔说的平静,甚至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凄惨无比!
“嗖!”
王冈正要安慰,忽而一支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袭来。
林渔一拳将箭矢砸的粉碎,扭头向箭射来的地方看去,咬牙厉声道:“西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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