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的交流，从傍晚进行到夜深。

    小雅早早地回到阮·梅的房间，继续鼓捣她的探测器去了。

    卡芙卡在品尝完帝国招待贵宾的红酒后，跟白言聊了聊口味，简单评价了一番，然后便离开了。

    只不过在走之前，品尝红酒的时候，卡芙卡还谈及了另一件事：“无论是虫子，还是新铁骑，这种规模的研究需要消耗的经费可不是小数。温和派那边一直在找投资家敛财，流萤已经被他们当成富豪，作为候选投资者即将打入他们内部。”

    “诶？”星愣了下，“流萤那个性格不像是能卧底的样子吧？”

    “这就是银狼最开始搭建队内语音的原因。她黑入摄像头为我提供视野，我再用队内语音指挥流萤行动。结果嘛，还是蛮成功的，也挺有趣的。”

    无论是黑入街边摄像头，还是在网络上帮流萤伪造身份，并封闭信息源让对方无法查到纰漏，对银狼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那资金是怎么解决的？”星再次提出疑问，“作为投资方进入其中，应该要投钱才行吧？”

    卡芙卡笑了笑：“看来你对投资这方面还不够了解。投资之前总要先观察项目，只要向他们证明你有能力帮助他们，就能获得一部分情报，如果再加上一些话术，就可以得到更多。”

    最后没等星再发出疑问，卡芙卡提及重点：“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流萤应该可以见到温和派的新领袖。你卧底之后，可以尝试调查一下那位新领袖和极端派的关系。”

    在帝国提供的情报里，温和派的老领袖在几天前从其他星系返航的路上，被未知势力袭击，尸骨无存。

    而那位新领袖至今还没有露面。

    简单聊了聊之后，卡芙卡就继续品酒，结束了这个话题。

    直到她跟白言聊完对杯中红酒的评价，她也没有再参与过关于情报的话题。

    之后姬子看时间不早，就先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小雅早早地爬起来，在书桌前继续鼓捣她的探测器，希望能够早日完成，帮上大家的忙。

    星也一副不情不愿地样子去找卡芙卡继续训练，她知道卧底行动是必要的，训练也是必要的，但不代表她很高兴参加训练。

    姬子和三月七顺着帝国骑士团新找到的零星线索，继续调查失踪案件。并准备在中午再见一次女皇。

    另一颗星球上的瓦尔特和丹恒，正与第一骑士商议着突袭那两个据点的具体计划。

    阮·梅和黑塔许久未以这样的状态相处了，只是两人对面而坐，聊得依旧是模拟宇宙之类的研究话题。

    白言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换了一本轻小说，边翻阅着，边感受着清晨的阳光，感受着文明的脉搏。

    茶室里，阮·梅与黑塔的谈话暂且结束。

    那位身材窈窕，上身却略显贫瘠，头戴尖顶帽的天才率先走出茶室，她看了眼悠哉悠哉的白言，问道：“[希望]到底在这个文明留下了什么？你真就一点都不打算透露吗？”

    白言将书盖在自己大腿上，抬眼看向黑塔，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当然是留下了希望。”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废话。

    可是黑塔并不这么想，她确认道：“你是说，其实[希望]在苍穹帝国留下了一道保险措施，以确保这里不会出大问题。对吗？”

    “不愧是我们的大聪明，猜谜语猜得很准。”

    白言说着，将倒扣在自己大腿上的书拿起来，放到一边的小圆桌上。

    “那为什么还要让无名客们插手这件事？”黑塔顺嘴问道。

    她在来到苍穹帝国之后，出于对天边旧痕的兴趣，就多调查了一下。顺便从姬子那边得到了一些情报，也知道无名客们这次接到了什么样的委托。

    白言摇摇头，解释道：“[希望]会通过绝望的‘呼救’寻找到需要帮助的人们，她所留下的保险也是如此。如果她留下的保险自行苏醒，你觉得这片大地会是一番什么样景象？”

    “不难想象。”黑塔继续问，“那有没有人为方式激活[希望]留下的保险的方式？我可不觉得那位[希望]会如此绝情，在生灵涂炭之前袖手旁观。”

    “当然有。”

    就像黑塔说的那样，[希望]并没有那么绝情，她自然留给了苍穹帝国运用那份力量的方法。

    就在黑塔准备问[为什么不用那个方法解决这里的问题]的时候，白言补充道：

    “只不过，那个方法被储存在了女皇泰坦尼娅的记忆里。”

    “那的确很麻烦了。”

    女皇泰坦尼娅陷入沉睡，记忆被极端复国派的人偷走，那么主动唤醒[希望]留下力量的方法，也就无从得知了。

    白言说着，从圆桌上拿起一本苍穹帝国的史书，翻开来，并轻声道：

    “所谓的神明能带来奇迹，可以赋予人们希望，那些奇迹和希望是世界留给生命的温柔，但人们并不能总想着依赖奇迹。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的，而且这次来，也是为了某个孩子的心事。”

    ……

    ————

    此时，帝都附近城市的某条街道上。

    流萤正在帮卡芙卡监督星的训练，她坐在咖啡厅里，用手机接上银狼黑入的摄像头，一边吃蛋糕，一边监督着。

    她也偶尔会走神一下，思考一些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她也已经知晓了这里的民风。

    泰坦尼娅真正建立起苍穹帝国后，就追立所有格拉默铁骑为帝国的英雄。在人们丰衣足食后，还为铁骑们铸造了纪念建筑。

    那些确定已经为国捐躯的铁骑，他们的名字或者说代码，也都被刻在纪念碑上，每天都有人去祭拜。

    回想起以往，她的铁骑伙伴们也应该想过战争结束，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返乡的景象吧。

    虽然那时关于苍穹帝国的记忆，都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现在，那场梦真的变成现实了吗？其他人也已经都不在了。